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織夢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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織夢9

巫長寧耍小心思地往江葉紅身上靠,“實話實話。”

江葉紅想了下,“我小時候生活的村子比較窮苦,到縣裏要走三個時辰的路,在我很小的時候縣太爺是個貪官,貪了很多工防的錢,有一年發大水,三個縣都淹了,我們村子也沒幸免,那時候真是哀鴻遍野,可縣太爺竟然還在喝花酒,直到上面的欽差來了我們才有一碗米湯喝,後來到任的縣太爺整頓吏治,修水渠,幫老百姓種田,那時候一天才能吃上一個白饃。可是沒多久這位縣令就被人誣告流放貧苦之地了。”

江葉紅很少回憶以前的事,小時候吃過太多苦,“我覺得一個好官至少能讓管轄之下的老百姓吃飽飯,不能要求他能多勤政愛民但至少不能欺壓百姓。”

巫長寧縮著脖子,呼出的白氣淡淡飄散,“地方官確實應當如此,但是刑部尚書一職關乎的是一國之刑法律例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,一個國家要維系長久穩定就必須有法可依。在京官員身居要位者若是居心不正,危害遠比地方官要大。”

江葉紅撓撓頭,“阿寧,你覺得陳宗清不是個好官?”

巫長寧沈默良久,“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,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官呢,此人出任刑部尚書後整治貪腐,嚴懲貪官汙吏,朝堂清明了不少,但也有人說他是為裕王清除勢力,打壓異己,不過據我所知他任刑部尚書後細化了律法,讓很多從前沒法可依的案子有法可依。”

江葉紅,“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官?”

巫長寧擡頭看向幾近全黑的夜空,“我也不知道,只能說沒有絕對的好和壞,但是於大環境是有利的,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懲治貪腐,確實做了很多利民之事,他是寒門出身,能做到刑部尚書的位置絕非純白也不是全黑。”

江葉紅覺得好覆雜,腦子根本轉不過來,“太覆雜了,官場這是彎彎道道,真不是我這種人能混的。我還是安心當個小捕頭和我的阿寧好好過日子吧。”

江葉紅摟緊巫長寧,人掛在巫長寧身上,巫長寧紅了耳根,沒有立刻看江葉紅,有些無奈地說道,“江大俠瞧你什麽樣子啊,掛在我身上不怕被人看到了?”

江葉紅馬上紅著臉站好,同手同腳地走路,巫長寧笑出了聲,“江大俠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上了,剛才可是黏糊糊往人家身上貼呢。”

江葉紅耳根發燙,快步往前走,再多聽一句他就要忍不住跑了。

巫長寧笑得開心,“江大俠你走這麽快做什麽,我跟不上,夜黑人多你也不怕我走丟了。”

江葉紅又同手同腳地倒回來,“回…回家了……”他這會兒又開始磕巴了,巫長寧在後面笑得眼淚橫飛。

江葉紅心裏犯嘀咕,有這麽好笑嗎,不過能這麽開心的笑巫長寧應該很開心,終於不是那個把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人了。

第二天灰蒙蒙的,早上沒有太陽,院子裏隨處可見的霜,江葉紅買了包子往家趕,不下雪比下雪還冷,今年也是奇怪了冷得人骨頭疼。

巫長寧又添了幾塊碳,見江葉紅披著風霜進來不由心疼,“你說你這種天還出去跑一趟做什麽?”

江葉紅揉揉凍得通紅的鼻頭憨笑,“走起路來沒那麽冷,快嘗嘗,我去得時候出鍋的第一籠包子。”

巫長寧滿心感動還是卻不過心疼,“傻子。”

江葉紅摟著巫長寧坐下,“我要是傻子也好,傻人有傻福,能得你偏愛傻子也成。”

巫長寧無言,臉瞬間紅到了耳根,轉身坐到一旁不說話了,臉紅害羞的模樣還怪可愛,江葉紅挨著巫長寧坐下,“我說錯話了,怎麽又不理我了?”

巫長寧眸子裏隱著幾分難言的羞澀,為了掩飾故作兇狠得瞪江葉紅,“油腔滑調。”

江葉紅委屈地撇著嘴,“句句真心沒有一個字是假的,怎就覺得我油腔滑調了,傷心了。”

“不是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巫長寧牽江葉紅的手,“你別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,就是…”

江葉紅故意使壞湊近看巫長寧緋紅的面頰,“臉紅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巫長寧一時也不知作何言語,只能瞪人,越是瞪人越是可愛,江葉紅笑得合不攏嘴,“我什麽?”

江葉紅曲起手指蹭著巫長寧發燙的面頰,“阿寧你可真可愛。”掰過巫長寧的臉狠狠親了一口,“還很香。”

巫長寧沒好氣地推開江葉紅,“沒個正行,流氓。”

“好,我流氓,快嘗嘗,再不吃就冷了。”江葉紅打開食盒,將紅豆粥端出來,“粥還是熱的,剛剛好,快點吃。”

巫長寧捏捏臉,他好像比從前胖了不少,“我是不是胖了很多?”

“胖哪兒了我瞧瞧。”江葉紅捧著巫長寧的臉揉揉,又乘機摸了一把巫長寧的細腰,“沒胖,放開了吃。”

巫長寧又瞪他,“睜著眼說瞎話,可是想把我養成豬。”

“瞎說,我明明是在養老婆。”江葉紅肉包子掰成兩半,一臉春風得意。

巫長寧有時候常常被江葉紅弄得說不上來話,小孩子一般的真誠讓他無計可施。盡管在吃東西,江葉紅的眼睛從未在巫長寧身上離開半分,從他漂亮又幾分異域風情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蜜桃一樣的薄唇,看得江葉紅目光越來越熱。

巫長寧突然覺得好熱,擡手捂住江葉紅的眼睛,“你要這般盯著我看到何時?”

江葉紅,“還不給看了?”

“你!”巫長寧站起來離江葉紅遠點兒,“吃個飯都不老實。”

江葉紅雙手一攤,“我哪裏不老實了,要怪也是怪你,害我都沒法兒好好吃飯了。”

“楚頭兒!”趙臣一嗓子讓江葉紅心裏咯噔一下,比起紅毛大公雞打鳴他更怕趙臣嗷嗚一嗓子。

江葉紅包子塞嘴裏去開門,“又出什麽事了?”

趙臣跑得風塵仆仆,“楚頭兒,阿六出事了。”

永財巷,豐源米糧店外被捕快守著不讓人進,霍察在檢查阿六的屍體,“雙目被剜,舌頭被剪了去,可你們看周遭一滴血也沒有,案發現場應該不在這兒。”

巫長寧蹲下觀察著阿六眼睛位置的血窟窿,“我們昨天才見過阿六,活生生一個人,被剜去雙目剪去舌頭,即便這裏不是案發之地,為何一滴血沒有落下。”

霍察,“我也想不明白,過於離奇了,”

許天籌面色蒼白,“把人殺了又為何大費周章把屍體帶到這裏來?”

巫長寧扯了下唇角,冷聲說道,“為了讓永財巷所有人閉嘴,如果有人敢亂說話阿六就是他們的下場。不是讓你們看著他嗎,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衙門?”

許天籌人恍惚著,“我回去睡了兩個時辰實在放心不下又回了衙門,這個阿六非要說去取點東西,我們當時也沒多想,一直到了夜裏都沒回來,我們也找了很多地方,問了認識他的人,都說沒見到,今早就有人見豐源米糧鋪的大門開著,以為進賊了,豈知是…”

果然和巫長寧想得一樣,天擁會在用阿六的死震懾永財巷的人,一定是註意到他們查到了永財巷,怕有人說出天擁會的秘密,巫長寧眼睛冷冰冰的,“他們的目的達到了,永財巷的人打死也不會再多吐露一個字。”

江葉紅小聲問道,“這話怎麽說?”

巫長寧,“昨個兒阿六不是說見過天王,天王蹭告誡他若將所見所聽洩露出去必剜其目割其舌,還故意把屍體搬到這裏,為得就是震懾永財巷的知情人讓他們閉嘴。我猜其他人也一定被這麽警告過,這就是他們要把阿六的屍體搬到這裏來的原因。”

江葉紅擡頭看了眼往裏瞧的人,每個人都是看上一眼匆匆離開,“真是可惡。”

巫長寧,“確實可惡,不過這些人也是神通廣大,把永財巷的一舉一動都監視死死的,或許永財巷就有他們的耳目。”

江葉紅,“阿六一死,即便有人想說什麽現在必然一個字都不會吐露。”

巫長寧嘆氣,“他們的目的達到了。可憐阿六一個乞丐最後還落得這般下場,讓人把屍體擡到衙門去,至於案情不要對外透露一個字,萬一傳到某些大人耳朵裏我們什麽也查不到了。”

江葉紅點點頭,“都把嘴管嚴實了,一個字也不要往外說,老趙把屍體擡回去。”

衙門裏,霍察還是百思不得其解,“即便把人殺死後擦去了血跡,可傷口為何不會往外滲血,我真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。”

巫長寧,“死因是什麽?”

霍察,“被人擰斷了脖子,膝蓋上有磕傷應該是逃跑的時候留下的,指腹抓破了,我在他的指甲裏發現了不少白灰,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沾到的。”

霍察將從阿六指甲裏發現的白灰清理出來放到黑布上,巫長寧捏了些在指間揉搓,“好像是石灰,應該是新墻上的。”

江葉紅打了個響指,“衙門對面的狀元路不是在修新宅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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